大脸猫🐱

【云洛】【古剑三】【北洛&云无月】月光曲

OOC预警

第一次为我爱的古剑写同人。肝完了不能白肝。算是一个小心结，很喜欢这对cp。

---

　　北洛刚刚和师娘告别，就躺在这鄢陵熟悉的园林里休憩。这林子很是安逸，初秋的阳光从斑驳的树影里穿透过来，微风轻轻拂过清澈的湖面，那湖水反射了一些光斑，因着这湖水流动，这光斑也仿佛被风吹动似的，在绿色的树影里摇曳。

　　他半枕着胳膊，眯着眼睛躺在这里享受鄢陵城里的安宁。一墙之隔的马路上，有几个幼童稚子在跑动，他们欢闹嬉戏传来一连串清脆的打闹声。巷尾处还有一家包子铺，可能是刚刚蒸好了一屉香喷喷的肉包子，空气里都散发着人间烟火的气息。照理来说，这么远应该闻不到的，奈何身为大妖，北洛的五感都远胜于常人。他懒洋洋的躺在这里享受安逸，虽然人间的热闹不一定都要和他有关。但是，他享受这种热闹。

　　隔着这波光潋滟的湖水，对面有一条雅致的小走廊。平常鄢陵城里最红火的花旦偶尔会在这练练唱腔。今天也许是运气好，那伶人声音清脆，清扬的女声在湖边悠悠扬扬地飘荡。今天又有那么一丝不同于往日，她在唱的同时，旁边还有一曲笛音在旁伴奏。那笛曲婉转缥缈，配着这花旦的嗓音，默契十足。北洛捏了捏额角，遮了遮眼睛，他躺着的这安宁的时光仿佛和数万年前一般。他在树上休憩，嫘祖在一旁吹埙。人间虽然日月星移，沧海桑海，但是总有些东西在人间传承，星火不灭。譬如，这传情的乐曲。无论是古时人们为战而歌，为情而歌，这音乐虽然只有五谱，但是他们远比语言复杂，能传递那些虚无的情感和伟大的信念。

　　北洛静静地躺着，突然就感觉到头顶被一片阴影遮盖。他因而能够在这阳光直射下，睁开了眼。他转头看了过去，云无月已悄无声息地显了形，安静地坐在他身旁，她纤细的身体刚好帮他遮住了照向头顶的阳光。云无月显形后，也仰着脸看向了对面在练习曲目的两人。因而北洛看到的就是一张素洁干净的侧脸，利落的线条从额头蜿蜒到下巴。云无月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，顷刻就转过脸来。他得知，成年的魇兽是可以自行选择性别，却不知这清冷坚毅的眼神是在选择性别之后幻化相貌后生成的，还是在她这若干年的经历里磨练出来的。片刻，他也就想起来，她还是个小魇兽幼体的时候，眼神也像岑樱那个小姑娘，清澈若琉璃。

　　云无月看着北洛正微睁着眼看着她。她于是开口，声音也是清清冷冷的，要回天鹿城了吗？

　　北洛点了点头，就坐起了身子。他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，头顶的阳光依然温暖而不刺眼，他的目光顺着湖水的光斑看了过去。那花旦转了个身，曲调又微微向上扬了一些，她眼波流转，眉眼含情万千，转向了那吹笛的男子又含羞地遮了下脸。他的回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那个夜晚，云无月说起他们还是缙云和小魇兽的时候。那个时候，它说曾经想要唱歌给他听。

　　那个夜晚，夜风吹得竹林的叶子飒飒作响，她的声音却清晰坚毅。

　　“魇兽活到大约五百年后，才可能拥有这种力量。发声之时虽然十分动听，但也非常危险，人或是不够强大的妖因之癫狂迷乱至死的，却是多数。”

　　“我幼时不懂这些，还盼望着长大了，要唱歌给他听。” 

　　北洛转过脸看向了云无月，她正站定也静静地看着他。虽然从夜长庚那里帮她拿回了声音，但是知晓了这些。云无月也定然不会像那时，因为怀了一番情谊，而简单地唱一番情谊了。

　　他把目光投向湖面，“这人族传承和更替，这音律发展至今，和我们那时也有很多不同。”他还是缙云的时候，姬轩辕对这方面也颇有些造诣。经常谱了曲子就会来西陵找嫘祖，说要亲自弹给她听。姬轩辕那时谱出来的曲子也很受大家欢迎。虽然那时缙云对音律的钻研不深，也并没有刻意去学习音调。但是偶尔嫘祖在指导他练习剑术过后，也会在一旁静静地吹埙当作休息，因而他也听不少。那些曲律是极美的，虽然论一些律感的美妙程度，比不上当时的音律大家。但是彼时，一脸英气的嫘祖低头吹埙的神态，缙云也能看出那种表情叫幸福。

　　云无月第一次听他回忆起那两人的故事。看着对面凉亭里一双琴瑟和鸣的情侣。她也回想起来，缙云同还是魇兽幼体的她待在一处时，也曾轻轻敲击过一些音律。那调子她还记得很清楚，只因为那天敲击时，它不懂那些情感，而后历经许多年才渐渐明白那眼里的神情大约是落寞。

　　她其实也并不懂为什么想要唱歌给他听。也许是，她虽不懂那种情感，却发现自己不想让无所不能的缙云有那种情感。

　　北洛和云无月静静的在一旁听那两人把曲子唱完了。那女子微微俯身拜谢，那男子却双手扶住她，让她安稳地坐了下来。那女子也露出了些诧异，接着就听到他开口说最近新谱了个曲子想奏给她听。那女子点点了头，而后就红着脸端坐在一旁。

　　悠悠的笛声而后扬起，笛音清脆，旋律舒缓婉转，宛如溪水叮铃。北洛没有听完就转身打开了回天鹿城的空间。云无月转过脸看那女子的眼神同这清澈的湖面一般，闪烁着一片柔光。

　　北洛回了天鹿城，却发现云无月以影的姿态离开了一会儿。他并没有过问她去了哪儿，只是静静地站在这王城仰头看这一轮圆月。之前在人间鄢陵的时候，岑樱曾经满怀憧憬地说，不知那时的古人看得这片星空，是不是同样一片。

　　他静静地看着这倾泻一片柔和的满月和璀璨的星云。这些景象和数千年前他是缙云时，在人间看到的也没太多不同。他正凝神看着，思绪突然就被两声轻柔的脚步声打断。

　　素来云无月都是以影的形态陪伴在旁，今天她却因为端着东西略有不便，只能以人行姿态缓慢地朝他走来。

　　北洛微微扬了扬眉有些不解。云无月沉默的把端着的东西放下。北洛这才看清，那方小小的茶几上放着五个小杯子里，杯里有些分量不同的水。

　　看到这，他就想起了在白梦泽的那个雨天，他们在有熊时的记忆。白梦泽的气候阴晴不定，明明是顶着大太阳去照看它，然而到了丛林里就下起了大雨。他不好赶忙回去，只好搂着还未成年的小魇兽，一直听雨水从屋檐滴落砸在那泥水洼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。

　　他索性就拿了几个小石块，双指用力硬生生捏出了几个空心的石杯。那石杯接了些雨水，轻轻敲击着便有了音律。这些生活意趣的事他也不是喜欢去钻研，只是姬轩辕和巫炤都在闲暇时喜好音律。所以，尽管他并没有谱曲的兴致，倒也记得他们经常奏的那些曲调。

　　云无月把那杯子摆好，她略带了些迟疑。这种情绪在她的心情里，只能说是近乡情怯。之前说一直想唱给他听，尽管这心愿现在不能答成。但是，她想传达的，不一定要用唱。只是，她心知熟记这谱子很多次，却从来也没有弹奏过。数万年的流浪时光里，并没有什么人和事值得她去想起和这乐曲有关的事。

　　北洛看她略带了些迟疑，就突然明白了她在迟疑什么。他扬了扬抱着胳膊的手说，“几千年前的谱，我也记不太清了。”

　　云无月这才轻轻抬起手，那紫色的灵力环绕指尖而后轻轻流动又悬停于石杯之上。她按照旧时的记忆，循着缙云敲击石块的顺序，轻轻地弹动指尖。一首轻快的调子在室内响了起来，那房间因为太过空旷安宁，仿佛让这曲子有了回音似的，顷刻就从王城内慢慢飘了出来。

　　虽然说不太记的谱子，但是北洛在聆听的时候，还是很清楚地想了起来。这是那时他用几个小石头混着雨水弹奏的调。这是姬轩辕为嫘祖做的表露情谊的曲子，云无月弹奏得分毫不差。

　　他忽地就想起来之前岑樱问过他的问题，他现在看到的和数千年前看到的是同一片星空吗？

　　岁月和时光在他身上轮转了好几次，往事如逝水一去不回。他们改变了很多事，很多人。

　　但是，总有东西如同数万年前一样，一丝也未曾更改。

　　数千年前，姬轩辕因情而给嫘祖谱的曲。

　　数千年前，在白梦泽，微微仰着头看他奏乐的魇兽。

　　时光能带走的有很多，但是能留下的，也有很多。这样，对他来说，已经够了。